&esp;&esp;她整个人缩在沙发下方，像一团用痛撑着形状的软泥。背部起伏不稳，哭声已经哑了，眼泪还在滚。
&esp;&esp;沉柏川站着，看了她几秒。
&esp;&esp;原本他是打算开口说：「起来。」
&esp;&esp;可他什么都没说。
&esp;&esp;但他的脚步却动了。
&esp;&esp;没有多馀的话语，他只是蹲下来，伸手从她腋下绕过去，把她整个人抱起。
&esp;&esp;她的身体一碰到他的怀抱就像本能想逃，可没力气。她只是抽了一下，喉咙里哼出一声，然后任由他抱住。
&esp;&esp;他根本没出力，轻松的就把她抱起。
&esp;&esp;她太轻了，像骨头不完整似的。这种不健康的重量，又让沉柏川眉头紧了一瞬。
&esp;&esp;他没再多想，直接转身，绕过床沿，低头，小心地将她放上床。
&esp;&esp;她身体一落下，就紧紧抓住被子，蜷着不肯松手。脸还埋在侧边，不肯让他看到眼睛。
&esp;&esp;沉柏川看着她几秒，什么都没说，就转身出房了。
&esp;&esp;他没有刻意收起什么表情，也没有带走什么馀韵。
&esp;&esp;只是背影比平常，少了一点冷，少了一点狠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她没有动，整个人缩在被窝里，一动不动。
&esp;&esp;但她没有哭了，也没有像昨天一样觉得自己被丢下。
&esp;&esp;因为她知道——他会回来。
&esp;&esp;她不知道这种「知道」是哪来的。
&esp;&esp;就像一种被训练出来的直觉，他的规律，他的行为逻辑，还有……他那些惩罚背后从不说破的控制与保护。
&esp;&esp;她甚至……有一点点期待。
&esp;&esp;可期待和恐惧并存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。
&esp;&esp;她一边等着，一边又害怕他的绝对威严。
&esp;&esp;这种情绪拉扯让她把自己埋得更深，几乎看不见人形，只剩下一团被压皱的被子。
&esp;&esp;门把转动声响起的瞬间，她眼睛睁开。
&esp;&esp;不意外。他果然回来了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沉柏川走进来，手上仍然是昨天那两样东西：药膏、打湿的毛巾，但今天多了一个纸袋。
&esp;&esp;他走到床边，看她蜷在那里，没叫她，只是动作熟练地拉开被子一角，动手查看伤势。
&esp;&esp;皮肤上，早前那些深红的痕跡已经褪成青紫与暗红交错的瘀痕，那是昨天的伤。
&esp;&esp;刚刚用戒尺打的一层粉红覆盖在旧伤上。
&esp;&esp;比较严重的是那一道道鞭痕清晰地排列着，深浅不一，但条条分明——
&esp;&esp;像是某种刻意留下的印记，整齐、冷静、毫无偏差地落在该痛的位置。
&esp;&esp;最中间那几道最深，已经由红转紫，有些边缘渗出淡淡的瘀色。
&esp;&esp;每一道间距相似，像是被某种精密的计算定过长短与力道。
&esp;&esp;最外侧几条较浅，但仍旧泛着热度，贴着皮肤浮起细长的红线，宛如烙痕。
&esp;&esp;那不是乱打留下的凌乱痕跡，而是……控制与精确的证明。
&esp;&esp;沉柏川盯了一秒，眉头几乎不可察地动了一下，没说话，只把手上的毛巾敷了上去。
&esp;&esp;她被冰毛巾冰得打一个哆嗦。
&esp;&esp;然后，他没有预告，动作自然地坐上床，把她从棉被里拉了出来，整个人捞进自己怀里。
&esp;&esp;她被动地靠进他的胸口，一开始有些僵，像还没反应过来。但那种僵硬很快就松开了。
&esp;&esp;因为他抱得很稳，也很安静。
&esp;&esp;没有责备、没有命令、没有任何声音。
&esp;&esp;只有一隻手搭在她的后脑，缓缓地、规律地拍着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。
&esp;&esp;她靠着他，心跳像是贴着他的节奏在调整。
&esp;&esp;混乱、怯懦、惊惶的每一秒，都被这一呼一吸慢慢冲淡。
&esp;&esp;她忽然想开口说什么，但喉咙里没有声音，只是